破釜沉舟的第八次司考,终于翻过了司法考试这座360分的大山,375分,低空掠过!回顾八年的艰辛之路,屡败屡战,乏善可陈,失败总是如影随形。用李商隐的一句诗形容则是:此情可等待成追忆,只是当时已惘然。
我在工商行政管理部门工作,与法律的接触应该是比较多的,工作以后最初是《合同法》,但不是2000年颁布的。其后,在中国法制不断完善的进程中,与经济法、行政法接触比较多。我们这个单位也不像公检法等司法系统,必须要求司法考试。我是从2008年踏上司法考试之路的,最初的目的是因为调入局法制处做处长,工商行政管理部门,行政处罚多,行政复议、诉讼相对多。于是想以司法考试,推动系统地学习法律体系。没想到,这一学竟是八年。第一年,老实话,从准备到考试只有4个月,买的零散的教材,只看了一遍,也没做多少题目,中间工作冲突,实际上是碰碰运气的,结果只考了265,只有卷4得了80分,其它都是60多分。
2009年,知道了一些考试内容分类重点及司法解释之类的关系,也背诵了一些法治理念之类的话,结果考了295分,前进了30分,但比其他同行们还是慢了。别人都是40分以上的前进,我还没有跨进300分的大门。没有经过任何老师的辅导与网校课件的学习。应该说两年算是练兵了。
2010年,着实下了一番功夫,把2004年—2009年的真题做了一遍,也对照答案进行了思考,但总有一些似是而非,当时没有留意民法与刑法中有不同的学术观点与理论,有些近似的知识点处于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的境地。这一年考了336分。遗憾的同时,也有点高兴,觉得进步也蛮大的了。再努力一把,一定要通过了,妻子也这么鼓励着我。
其实,时间的推进并不等于成绩的提升,司法考试不是1+1=2,需要的是系统地把握重点、难点,以及对新增考点的足够把握。这里需要老师的指点迷津,但我还是自信地认为考过只是时间问题。
接下来的两年2011、2012年,退两步,进一步,始终在326、332之间,虽说司法考试一年比一年难了,中间也经过了刑法修正案八与刑诉法、民诉法的大修改,司法解释成倍增加,还有行政强制法、涉外民事关系法律适用法颁布。但总结下来,一是没能系统全面地理解重点法律,反而对过去的一些小法如票据法、保险法等进行重点复习,有点本末倒置,从2011年关注张明楷的刑法学,把他的厚厚的一本书看完,考试已经迫在眉捷了。
2013年后,我不再抱残守缺,报了独角兽司考网校的800元全程旗舰班。独角兽网校的视频课程都是高清同步字幕,我反复听课件,反复听老师讲。不仅得到了书本上没有的总结与概括,还有考试背后命题老师的命题风格,得到独角兽老师额外的励志“心灵鸡汤”,渐渐的,考试的心态有些平服。也应了那句话了,失之东隅,收之桑榆!这一年考了353分。真是只差一步。而且,考试中的不必要失误,如修改一些答案,如试用期等等,原来对的,由于印象不深,动摇了!其实这也是一种对自己掌握知识不深入的惩罚。卷一109分,卷三83分、卷二刑法81分,卷四80分。这一年如果卷四多看些题目,也肯定过了,就是由于觉得前三卷成绩上去了,卷四就一定上去了。其实是错误的,卷四有它的特殊规律,尤其是问题的拆解与分析。而且我对论述题的课件根本没关注,也没听上一小时。
2014年,再听课件,感到十分熟悉,老师讲的风格我也比较喜欢,这一年真正听杨艳霞老师讲的刑法理论,对他的系统讲解的刑法理论也感兴趣,犯罪的事前故意与犯罪结果的提前实现、结果无价值与行为无价值等,有了新的认识。于是,我又接触到了台湾王泽鉴先生的《民法研究系列》、德国民法学大师拉伦茨的《民法通论》,深奥的法律原理在他们那里是那么朴素而深入浅出,简明的语言阐述丰富的民法理论,又杂以案例相佐证,让你如沐春风,如浴阳光之感。读到这样的好书,慢慢的,司法考试场上的失意变成了富有诗意的思想神游!但考试终归是考试,由于做题目偏少,考试中运用的熟练度还是达不到考试的高强度。听课件中老师讲题目与你自己做题目是两个概念,而且你自己做一条看一条,急切地想知道错在哪,虽然你当时懂了,但考试时会犯同样的错误,记忆中的反复与顽固真的可怕!所以我这考试中的八年,总是在追赶中国法律修改完善的步伐,总是不停地在各种法律理论学术的争辩中,寻找自己认为的合理的答案。不停地与修改的法律内容进行一种顽强的战斗,把记得的东西忘却,把过去认为错误的东西重新拾起来,有时真的很难啊!
遥想多年前的旅途学习中,司法考试成绩通知查询结果,总成为我美好旅程的“梦魇”!西藏工布江达路边、云南玉龙雪山顶、英国伦敦司法部门口,我一次次品尝353、343分的苦酒,也一次次怨恨,这样的行程中充满“幻灭”的感觉,快50岁的我,有点相信宿命了。
家里买的各类辅导书与题目解析若干、各类新理论的著作也上了案头。知识体系不停地修改完善,我自己做过的学习笔记也增加到10多万字,原先以为自己打印的书面材料好记,但后来又有点挂一漏万了。所以到后来,每门课选一本简洁的复习辅导,浓缩些的,方便记忆即可。真题重新做一遍,但还要隔段时间再看一遍。
有些朋友劝我,考这干嘛呢?你也不是学的法律专业,也不在公检法系统,非得需要法律职业资格,做公务员三十年了,做做自己喜欢的事情,岂不更好,干嘛非要折磨自己呢?
几年前,太太还鼓励我再考,远在法国的儿子,每次打来电话,得到的回答都是未过的打击和失望。慢慢的,他们也心灰意懒、倦怠了。尤其是最近两年,退步的情况下,有时甚至怀疑我自己的能力。在我自己了解的圈子里,最多考过五次通过的,当然都是年青人,也有极少数6次的,但我今年考试已经是第八次了,八年抗战了,人生有几个八年呢?
对我而言的司法考试,真应了唐朝刘禹锡那句诗:“沉舟侧畔千帆过,病树前头万木春”。我就是那“沉舟和病树”,而一批70后、80后考生就好似千帆,飞驰而过。如今,迎来了90后的大学生们。望着他们的背影,那么有青春活力,光彩四射,真是羡慕!有时候在进考场前都害怕遇上熟人或者同事,每回不期而遇的目光相对,我似乎能读懂他们的眼神里的疑惑的内容,也有的学生总会把我当作监考老师或者巡考老师,在他们的目光中我只有逃走。
有时候吧,失败得太久、对自己而言是一种精神的折磨!当你独自面对那些已经翻了若干遍的法律书,你自己都有点想痛骂自己一顿的感觉,但看看那些路边打麻将的各种年纪的人,看着那些整天玩着惯蛋的人们,看着那些心眼里瞧不起你的眼神,想要证明自己的想法,以及锲而不舍、百折不挠、愈挫愈奋的念头又重新占了上风。
今年,在等待进考场前,遇上一个宝应司法局的小伙子,闲聊中,得知他是南京人,两年前考上的公务员,想考回南京去,也没有关系可找,于是只有走这一条路了。他得知我的情况后,看着已经满头白发的我,笑着对我说:“你这么大年纪了,还来抢我们年轻人的饭碗啊?”我只有向他报以苦笑!许多年轻的大学生们临阵磨枪的做法,年纪大的人基本上是不管用的,我们的记忆只能保持在一星期左右。
今年,我重新调整自己,以一种近乎享受的感觉走进考场,当然,也做了三千多条题目,提高强度,再理理新重点,巧的是,今年卷四考了公司登记与公司变更登记是什么性质的问题,这是个相当前沿的问题,关于公司变更登记有两种观点,一种是行政许可、一种是行政确认,于是我把总局简报解释的内容一股脑地答上去了。当然,还有犯罪的事前故意与犯罪结果的提前实现、《民诉法》关于第三人撤销之诉与案外人异议之诉、案外人申请再审之区别等等都作了较为准确的回答。结果往年一直徘徊在80—90分的卷四得了118分,大大超出了我的心理预期!这里,我要尤其感谢杨秀清老师讲的民诉法,你会被她的娓娓道来的叙述而吸引,紧要处,三言两语鞭辟入里、解剖刀式的切入,道出考点、重点、难点,归纳也不是生硬的,去年及今年的卷四民诉法两个大题目,案外人异议之诉与申请人申请再审,以及第三人撤销之诉与案外人申请再审之区别等等,无不应验杨老师的分析精辟与准确。在杨老师讲课的地方,没有故弄玄虚,全是大实话,拿分是要紧的。
还有三国法的杨帆老师,听了她的明快的三国法,特别是国际经济法讲得真好,由于国际经济法与我们工作生活比较远,有些概念还比较难懂,一些程序,如运输法、保险法等等,在难点处,她举例恰当,联系知识点解释,让你马上领会。
司法考试,改变了我的读书模式与范围,进入了另外一个崭新领域,这是一种收获。手捧着司法考试书,听着老师的课件,漫步在路上或者行进的旅途中,你增加的是力量,得到的是周围人的赞许的目光。
为了应对复杂而高强度的两天考试,我今年开始马拉松跑步,连续跑过三个半程、一个三十公里。一来强身健体,二来锤炼意志,效果极佳,做题的速度也不输于年轻人。今年前三场考试做完题目,比平均还少半个小时。卷四答完用了三个半小时。现在考试,你得达到凭直觉就这答案了!坚决不改了!做过的错题隔一个星期得再做一遍!巩固再巩固!许多民商法考法条的以及考司法解释原文的,他改一字,答案就错了,你能够瞬间判断出来不容易。这里反应与速度重要。
我对于司法考试的几点体会就是:
1、扬长避短,我们中年人理解力肯定要强于在校大学生,对于法律运用与实践体会强于没有工作经验的人,你必须要充分运用好这些有利的地方,比如,我对于公司法律登记制度问题,对于商标法律、消费者权益保护法、反不正当竞争法就比较熟悉。
2、充分认识司法考试的艰巨性与复杂性,参加独角兽网校的学习,系统地了解司法考试的情况、背景以及命题规律,考试过程中有时有许多考试以外的东西,是你自己自学所不能够掌握到的。
3、对应试的规律、考试的艰难应当有充分的认识,特别是平时做题与考试的做题是不一样的,应试的临场发挥比平时要打折扣,做一定量的试题,多做题目会形成条件反射。
4、知识的掌握是水到渠成的,没有碰运气的成分,机会对于每个人都是一样的,每个人努力的程度与你的分数是成正比例的,不要抱侥幸心理,适合自己的方法才是好方法。
5、心态尽量放平和一些,有些时候,欲速则不达,凡事预则立,不预则废。民法、刑法应当早一点复习,记忆的东西放在六七八这三个月进行强化训练,法制史则放在最后一个月,做题与看辅导书相互交替。
生命之意义,有时候就是一种感觉,你始终奋斗在路上,只有奋斗,你才能一路上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绝佳风景。精神才愈富有,才愈能免于厌倦。思想的活力也不会萎顿疲竭!在自我和自然各种现象之间找到使我们激动的新材料,使自我和自然结合成新的联盟,这样,你就会不断地激励自己的心灵,振奋精神,免于松懈麻痹,不使自己陷入烦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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